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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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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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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枯山师兄张指玄的一封书信,在偶然遇见的6溪鹤带引之下拜见了大舳舻内铁匠铺宋褚律,余牧在真正踏入修行之道前先拿起了铁匠的锻打锤,学起了工匠技艺。之后几日,因为真正开始登竹山于地字坛的教习那里听课,余牧去舳舻的时间少了许多。不过少年郎初出酒窖一跃上云海之后对接触到的一切都抱有十足的干劲和热忱。每日竹山课程结束之后,少年或者去舳舻内锻铁,或者便跟着竹剑少年荆楚轲一同到侍剑楼里看各剑修弟子习剑练剑。入门弟子需要做勤杂仆役,不过这条白纸黑字写在东海道门戒律三十二篇中的规矩其实在很多年以前就慢慢荒废,自从张东海接过指玄剑与东海道门观主的一方印玺之后韬光养略招录四海能人散修,大舳舻之中居住的修士家眷人数也随之慢慢变多,偌大的道门洞天如今已经不再缺少负责打扫的仆役。

    不过这一点余牧好几天之后才偶然知道,已经认认真真在洞天各处拿着抹布水桶做了好几日勤杂活的少年受了不少惊奇的目光,因为这事儿重瞳子还被竹剑少年荆楚轲取笑了好久。也因为枯山弟子的身份,余牧在竹山学宫里有了一些名气,不少道门的学生弟子见到这个重瞳少年都忍不住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如今的余牧算是彻底融入了指玄山的生活,入指玄洞天至今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余牧除却在舳舻内敲打黑铁条之外便潜心在竹山上学习,晚上入睡前,少年翻阅几卷汪老头移交给他的百世书已经成了习惯。自从初登竹山遇到大唐武夫王演巢之后,余牧的内心一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枯山大师兄张指玄几次聊天,余牧都忍不住追问了王演巢那战以及自己身上传承种种,只是那温和青年每次都是淡淡微笑,不道出其中奥妙。

    让枯山大师兄一直颇为满意与欣慰的是余牧在亲眼目睹武道大宗师与自己一战之后,除却少年晦藏在心的诸多忧虑之外,始终没有表达出其他同龄修士常有的眼高手低。命脉初开便想要学那勒令山土云雨、御剑飞空或是寸步游龙之类诸多道门奥妙神通,重瞳少年郎始终安安静静地赴往竹山聆听教习课师的入门课程,朗诵熟背那一篇篇略显晦涩但通读了然之后豁然开朗的入门道籍。不论是修行也好还是俗世武人也罢,最讲究的往往不是那些玄而又玄的高深心法,往往只是如地基般牢实稳固的基础。一个好的底子对于证道之路来讲无比重要,竹山上一些家境殷实或者是道门修士子嗣的学生弟子往往自幼便服用各种开脉筑基打熬体魄滋补神识的灵丹妙药,例如竹山地字坛这俩年天赋最拔尖的弟子王仙君,出生之后便由江南道的士族送至九流名门古竹林的某座福地洞天沥取万年竹的通窍灵气,丹鼎庙的大正宗药师亲自拿捏体魄熬制膏药灵丹,两年前上竹山之时已是令人咋舌的六重天境界,要知道那时这名动江南道的士族豪门嫡长子年方十六而已。故而俗世之中的万年豪门与修行界中的三教九流频频能出现一些天资卓越境界惊人的天才人物,除却天生的天赋气运,后天的财力物力灌溉也必不可少。

    竹山学宫地字院朝东面的楼殿里,讲坛前一名自西海的道门教习正细细讲解着道门入门弟子必学的《大道感应篇》以及《大河流气机运转注释》,讲堂里此时坐着二十来个年轻的地字坛学生,其中最年长的一个学生徐孝绩已近而立,而最年幼的学生崔冕年仅十一岁。东海道门对于拜入门中通过考核的弟子学生往往只看境界修为而不看年龄长幼,这一点也是现今指玄观观主张东海继位之后的改革。

    讲台上西海道门的教习道人说着一口仍然不太顺溜的江河流官话,说得台下一干学生好一片云里雾里。除却数个认真聆听的弟子之外,大多数学生已经周公入耳昏昏欲睡。余牧身边的坐着一个极为消瘦的少年。少年名为齐冬凉,算是余牧至今结识的要好朋友之一,除却终日在竹山棋院手谈饮茶的白眉儿之外,余牧交往比较密切的还有大舳舻宋记铁匠铺里的高大少年纪开阳以及另一个地字坛同窗,曾经同样是东海道门酒窖奴童的杨关。

    坐在靠窗位子的少年沐浴着上午的阳光,脑海怔怔出神,想起那座藏书阁楼前的肃杀大戟和罡气满身的武道宗师,他低头看着腰袢的那只鬼葫芦,少年轻笑自语道:“你看咱哥俩多倒霉,要么在酒窖做奴,出世得了自由说不定还要面对整个世间的追杀,遭罪啊遭罪。”

    一个月来的勤学苦读加上枯山大师兄手把手的指点和教导,余牧如今对东海通用的几种文书字体以及最为通用的大唐江河流官话已经全数掌握,除却因为渐渐握惯了锻打锤之后愈结实的手臂写出来的字还是坑坑洼洼歪扭如蚯蚓之外,总的来讲东海酒窖的奴童少年对这一个月的成效还是颇为满意。

    余牧看着身边那个消瘦少年,小声说道:“下午去侍剑楼练俩把?”

    齐冬凉瞥了一眼身边跃跃欲试的重瞳子,“怕是又要一把木剑抽得你都找不到北。”

    余牧想到一些不美好的画面,有些悻悻然笑道:“谁叫我们北周第一剑客的剑法如此高深,还好我皮糙肉厚,经得起你那木剑敲打。”

    齐冬凉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认识不过一个月之久,脸皮厚度已经成倍滋长的枯山少年真的被那竹剑郎带坏了。齐冬凉合上身前的手记,双手交叉侧过脸道:“你又不是剑修,不去跟着大师兄学道门神通,整天跟着荆楚轲厮混什么?那家伙穿得和扶桑国平安京的剑修似的整天装高手,几次挑战他都能厚着脸皮推托,什么今日天气不宜执剑,此刻有竹山师姐于后山沐池等候,诸如此类种种,连侍剑楼主曹厝都说过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晚辈。”

    余牧轻轻敲打桌子,抬着头回忆道:“小轲师兄人好玩得很,那天带我去竹山女学寝宫偷看新上山的那几个墨门女弟子去了,那几个小姐姐长得真好看,还操控一具具巧夺天工的墨门兵甲。大师兄说墨门极少出世,日后可以和墨门的这批弟子交好,下次我们带你一道去。”

    齐冬凉极为震撼地看了神色淡定的余牧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好友堕落无药可救的悲伤。

    “你就不怕被墨门的人现?再说竹山女学寝宫看守森严,你们俩个半吊子境界怎么混进去的?”

    余牧坦诚回答道:“那峰后竹林里有一条隐蔽的山道。”

    “荆楚轲告诉你的?”

    余牧摇头,“是大师兄告诉荆楚轲的,荆楚轲又带着我跑了一遍,大师兄说这是枯山的不传之秘,我破例告诉你,记得千万别说出去。”

    齐冬凉又一次震惊,指玄洞天年轻一代大师兄完胜大唐武道宗师王演巢的事迹已经在东海流传开来,观主之子的天才之名如今名声极盛,已有不少其他宗门的年轻翘楚准备登门比试。大师兄原本以博学多才和性格醇厚著称,实力修为一直不被人所知,直到武夫王演巢登山袭杀余牧那天张指玄生平第一次执剑,而后整个指玄洞天剑意弥漫,侍剑楼曹厝事后更是放言张指玄若是专心修剑,日后成就可比谪仙太白。想到在竹山所有年轻弟子心中犹如神明一般伟岸的温和大师兄竟然也是如此不羁,令齐冬凉心中极为震撼。

    齐冬凉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女寝宫的师姐师妹们不会现?那竹林小路怎么走?”

    余牧重瞳撇去,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君如此的表情,“下次带你去,不过下午先去侍剑楼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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