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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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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盟会列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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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气爽,鋆阳高照。

    犹如刀削的绝壁拔地而起,山高千丈,狭长的山谷处气流甚紧,阴风阵阵,卷起片片枯黄的落叶在空中不断飞舞、旋转,最后不知道飘向何方变成了另一种不知名的物质,甚至让世人忘记了它最初的模样。

    木子青美从承恩寺返回栖侠山庄来见其师唐勇扶,直言前事,其师唐勇扶闻承恩寺度苦法师遭劫,心中一痛,脸色突变,后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木子青美见状,欲上前扶持,唐勇扶挥手示意不用。

    唐勇扶乃贵州现任武林盟主,他虽为红尘中人,却与化外之人度厄法师交情甚深。

    洪武十四年,朱元璋命傅友德,蓝玉,沐英率师征云南元梁王巴扎瓦尔密,是时,水西彝族领主霭翠尚未归顺大明王朝,但亦旧元气数,不从旧元,处于中立状态。傅友德欲取道水西,直逼曲靖,但又恐大军让水西军民感觉到不安,遂大军至贵阳便没有再前进。统帅傅友德苦思冥想,欲寻既不扰水西军民之心,又可进军云南之计,但久不得果。

    居水西的唐勇扶审时度势,知元朝气数已尽,遂和其发小熊永叔从水西渡江到贵阳,进了明军大营,向傅友德进言,道:“水西领主霭翠之妻奢香贤惠明达,曾劝其夫借道与明军,但霭翠恐明军趁借道之机攻打自己,奢香陈说利害‘明军志在一统天下,无论借与不借,明军都要经过水西而攻打云南,只不过是会不会发生战争的问题’,领主霭翠现在正左右为难,夫人教我二人前来问讯将军,过道时会不会趁机攻打水西。”傅友德一语应之:“不会。”二人要傅友德立书为据,他们持书返回水西告知霭翠及夫人,水西领主霭翠这才放心让明军经过,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唐勇扶和熊永叔随明军进攻云南,洪武十四年十二月,傅友德大败元兵于白石江,遂下曲靖。梁王奔走,唐勇扶和熊永叔于普宁擒了梁王把匝剌瓦尔密,致使其自杀,蒙古人的天下至此灭亡。在整个战争中,唐,熊二人都起到了关键性有作用,傅友德欲上表朝廷,奏二人之功,二人婉拒之。熊永叔在大理深受佛法影响,遂出家为僧,法号度苦,成了一个苦行僧,四方游走。

    二人常常品茗畅谈,携手同游,恰在浙江遇倭寇扰宁海,二人同指挥陶鐸击败之,唐勇扶在乱军之中拾倭人遗孤,收为己养,便是其弟子木子青美,最终二人同在梵净山落角,一个入栖侠山庄拜师学艺,善行天下,名声甚好,终成为武林盟主,一个投身承恩寺,专心研佛,成为一代高僧。今时,唐勇扶突闻度苦法师遇害,自是心如刀绞,伤心至极。

    许久,唐勇扶摄定心神,踱步走向大会会场。会场上大旗飞扬,各门各派的弟子见武林盟主久久没有露面,早已骚动不已。群雄忽见唐勇扶在其弟子木子青美的帮扶之下缓缓走出来,喧嚣的会场这才稍微有些安静。

    唐勇扶走到演武台上,为其迟到之事向武林人士道歉,武林人士见他礼数如此,原本烦躁的心亦静了许多,武林人士回之无碍,均言可正常举行武林大会即可。

    “各位,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即将举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世人共管凡事,贤者多废神,能者亦多劳。昔日,武林前辈在武林总盟主之下,又制定出了各省的省际盟主,为的就是能兼顾地方武林,因时因地而制,共为武林谋福。各省选举出各省的盟主,最终代表本省参加武林总盟主的选举,而武林总盟主的人选也只有省际武林盟主才有资格问鼎。老夫不才,虚占此位已久。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也该退位让贤,让年轻人尽展风采,同为武林谋福了。今天的武林盟主选举之法,与以往不同,除各派的代表之外,无门无派的人亦可以上台一展身手,艺压群雄者,即可推选为武林盟主。”对唐勇扶的这番开场白,有很多武林人士拍手叫好,但亦有少许人士独自发话。

    “省际武林盟主代表本武林人士参加中原武林大会,上达地方情况,以期武林人士戮力同心为有难的地方造福,但自从有了其体制以来,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谁代表我们去参加,即使知道代表是谁,也不知道代表替我们说了什么话。以往的武林大会都是帮派参加,游走于民间的武林人士未曾参与,今番唐盟主一改旧制,让无个体武林人士亦有机缘参加,甚好甚好!”一个朱额赤面,凤眼横卧,红发无眉,身着粗布短衣的人说道。此人名唤闵智顗〔1〕,乌撒府人士,常年四处游荡,无甚亲朋,行事怪异,亦正亦邪,曾有两个人因误会撕打,其中一个一不小心把另外一个的手砍断,被砍断手的汉子伙结族人,对另外一个不依不饶的,当时闵智顗恰巧经过,讯问原由后,便问断手之人:

    “你的手是他砍断的?”

    “是。”

    “你想要如何?”

    “要他还我一只手。”

    “仅此?”

    “仅此。”

    他又问砍手之人:

    “你因何而砍他?”

    “误会。”

    “谁的错?”

    “没有对错之人,只不过一时怒起,失手而已。”

    “他要你还他一只手才放过你,你看怎么办?”

    “如果能还我自当还他一只手,可惜还不了。”

    “你愿意还他一只手?”

    “如果可能,当然还。”

    “我相信可能,而且你也能做到的。”砍手之人在疑虑,砍断了的手怎么还可以还?正当他思索还“债”之法时,他一声惨叫,因为他的右手已被闵智顗砍了下来。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即便是无心之过。他还了你的手,你也还了债,各自莫要再找对方的麻烦,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没有人赞成他的做法是对的,亦没有人反对他是错的,况且两个受害者都说出了同样的话:只还一只手。木子青美在乌江岸边辞别沈沐,络英,梦圆梦轩回梵净山的途中,恰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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