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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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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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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才被陈庆之夸奖,顿时像是被灌了几瓶蜜一般,眼角眉梢都是欢快之意,口中却还谦虚地说着“不敢当”。

    “所以这位崔太守也不见得是孤军奋战。”祝英台听完了他们的分析脑子已经糊了,但还是能听出重点,拍着胸口庆幸:

    “这么一听,我对我们北上的行程有信心多了。我一直担心看到一路千里饿殍,瘟疫横行的场景。”

    这也是他们一路上最大的担心。

    “子云先生,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

    祝英台满脸崇拜地赞叹。

    其他几个少年就没这么厚脸皮,夸人夸得这么直白。

    陈庆之抚了抚胡须,笑而不语。

    这一路上行路枯燥,全靠陈庆之和这群少年们说说故事,谈谈经历才能打发时间。

    原本所有人都把陈庆之当做马家的客卿,但后来陈庆之没有刻意瞒着这些孩子他的本事,于是就连最迟钝的祝英台都意会过来,这子云先生八成不是马家什么客卿,恐怕来历不凡,只是借着由头上路的。

    这一来,为什么马文才会对一个庶人恭恭敬敬,一路全凭对方安排的理由就说的通了,而梁山伯也对他无意中透露给自己的“消息”有了信心。

    既然对方来历不凡,那消息九成就是真的。

    陈庆之也乐得让他们胡乱猜测,自到了淮河以南的地区,他就经常带人离队出去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但最后总会回到队伍里,马文才不问他们行踪,他们也就都不问,不过心底自然有疑问。

    如今有各种猜测,这疑问就更不会问出口了。

    傅歧和徐之敬都急着赶路,一人要去嘉山找兄弟,一人要去盱眙和门人汇合,都恨不得用飞的才好,但队伍里人多,并不能太快。

    到后来进了南兖州地界,过了广陵地区,陈庆之思忖着已经离开了萧宏能够掌控的范围,便开始用“御使”的身份暗地一路行着方便,这速度才开始加快了起来。

    可一过广陵,这群少年们却又后悔走的如此之快了。

    因为北地的灾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也许有不少城池接受难民,但这时候的城也不是什么后世动辄容纳百万人口的大城,会稽郡全郡上下也不过就是三十万人口,可北方受灾之众,恐怕抵得上几十万人。

    城池里就算接纳了灾民,也无法养活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到处去找活路的,所以路边常常看见拖着家小,饿得只剩皮包骨头的百姓。

    表情麻木的百姓一直绵延在各条道路上,他们大多连个包袱都没有,就这么拖着脚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看到路上有马车或旅人通过,有些还会一群一群地涌上来乞讨。

    因为这些灾民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在路上会发生什么,商队也好,官队也罢,但凡带有财物的都不敢单独出行,所有人结伴在一起,若遇见那些名为乞讨实为抢劫的灾民,也好利用人多的优势冲撞开。

    祝英台原本还骑着小驴经常透透气,可在一次又一次看到马车或牛车将围抢的难民撞开,甚至有衣衫褴褛的难民因此被卷入轮底,祝英台渐渐不再骑着青驴出现,而是选择了坐车。

    只要她在车上的时候,为了不惊吓到她,陈庆之的护卫们总是不直接用车冲撞,而是派人在前面呼叱或用鞭子抽开,虽说这样增添了许多麻烦,而且经常还是有人冒死扒在车上或试图被带着前进的,但他们的车底却不怎么染上鲜红之色了。

    可同行结伴的旅人,却有些不待见他们这一队人。毕竟所有车都在前方冲路的时候后面却没有车跟上,很容易被人寻了空子。

    几次过后,陈庆之叹息着将祝英台喊了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那之后祝英台不怎么上车了,可骑着驴子的时候却总是抹泪,看着让人心疼。

    “祝英台心肠太软,怕是不适合为官。”

    陈庆之看着身前的祝英台,幽幽叹道。

    “他还不是杀伐决断的性子,大概也做不了庄园主,也许能做个逍遥公就不错了。”

    “她也无意仕途,出来读书,只是在家里呆的闷了。”

    马文才苦笑着说:“子云先生希望她能做个逍遥公,她听到了大概很高兴,她本就是这个志向。”

    此时祝英台正闭着眼,从一群难民们身旁越过。

    自之前她曾好心丢下些吃食,结果被扑上来的一群难民扯下马差点踏死之后,马文才就不允许她在有难民成群结队在官道围截旅人时睁眼。

    她是答应了马文才,可耳朵却不能堵上,所以每每经过这些人的时候,总是咬牙忍着自己不要失态。

    梁山伯见到她这个样子恨不得替她堵上耳朵,却知道祝英台难过不是为了这些灾民可怜,而是她对这些灾民无能为力,即便是堵上耳朵、蒙上眼睛,也不能减轻她心中的痛苦。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痛苦呢?

    马文才自进入南兖州开始,就没有笑过了。

    傅歧每天都要从人群里捞几个孩子,生怕这些孩子被误卷到车底,从进了广陵开始,他就一直是跟着那些护卫驱赶流民的其中之一,而他驱赶,不过是想少伤几个无辜罢了。

    徐之敬已经不骑马了,他进了马车,对其他人说是怕庶人冲撞到他身上,事实上谁都看得出他不想再看有人受伤受难。

    都还是孩子呢。

    陈庆之越发有些后悔带他们来,若是心性不好的,见到更惨的景象,情绪怕是要崩溃。

    想到之前为祝英台卜的那一卦,陈庆之越发有些沉闷,对身侧的马文才和梁山伯说:

    “不能再这么赶路下去了,这一路本就辛苦压抑,沿道聚集的灾民又这么多,我怕祝英台承受不下去……”

    马文才和梁山伯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担忧之色。

    “全凭先生吩咐。”

    “先生如何安排?”

    “前面就是沛县,听说水已经退了,不如去修整一两日,再行上路。过了沛县就是盱眙,你们便不必跟我再走了,留在盱眙也好,去寻家人也好,待我事情办完,我们便回返吧。”

    陈庆之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表情复杂而痛苦。

    “浮山堰……我自己去。”

    马文才对浮山堰的真相并没有什么好奇,梁山伯跟着陈庆之也不过是想知道父亲遇害的真相,祝英台跟着马文才来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傅歧有自己的事,徐之敬也要去盱眙和门人汇合,原本就是要分道扬镳的。

    可直到陈庆之真的说出决定,他们才意识到这位长者不能再继续照顾他们。

    他毕竟不是出来游玩的。

    马文才知道接下来的事可能很有凶险,只深深地看了陈庆之一眼,抬手慎重道:“先生若有所求,请不要客气,弟子家中在淮河南岸,亦有薄产和人脉。”

    “多谢。”

    陈庆之也没有一口拒绝。

    就这样,晚上在驿站休息之时,马文才对众人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他们一路都受马文才和陈庆之安排,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唯有祝英台摸着下巴,像是苦苦在思索着什么。

    “祝英台,你想什么呢?”

    傅歧口快,直接问了出来。

    “我在想,我好想忘了什么事。沛县和盱眙……沛县和盱眙……”

    这一路遇见的事情太多,祝英台都觉得自己不太好使了。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向祝英台,她经常做些惊人之举。

    良久之后,祝英台突然一拍巴掌,跳了起来。

    “想起来了,马文才!”

    “什么?”

    马文才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我们要送信啊!”

    祝英台终于想到了自己忘了什么。

    “之前你收的信,有好几封是沛县和盱眙地方的!我都好好收着呢!”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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