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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官府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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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庆之收起布料,对马文才说。

    “我出门办案,怕是哪边走漏了什么风声。在路上行走容易追踪,明日我们离开钱塘后前往柳浦埭,到了柳浦埭弃车乘船,再令人赶空车和不要紧的行李走陆路,我们在义兴再汇合。”

    他思维敏捷,一会儿就想出了应对的法子。

    “这样,陆上能掩人耳目,而无论是什么宵小,都不方便在水中追踪船只的行踪,便可甩开有心之人的跟随。”

    陈庆之解释。

    马文才本就不关心究竟有什么“内//幕”,只是他现在带着这么多同窗同行,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听陈庆之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告辞后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梁山伯也来打探消息,听说是夜里进了贼,但是没抓到之后,心中也有很多担心。

    好在他们只是在此打尖不是常住,清早去把东西置办好就能离开,既然有贼,这店也就不能算可靠了,大清早所有人开始收拾东西,马文才和祝英台则陪着傅歧去置办东西。

    子云先生一早就带着人走了,也不知去安排什么,徐之敬去了钱塘有名的几家药铺,要为自己的药箱添些药材,这队伍里能做的了主的几乎走了个遍,梁山伯只能留下来,照看着力士们装箱套车,等其他人回来后出发。

    好在经过昨天包车轮的事,梁山伯和其中几位老成的侍卫都混了个面熟,也不算尴尬。

    但就在其他人离开后不久,客店里突然来了衙役,说是要见他们。

    “衙役?”

    梁山伯一愣。“衙役找我们干嘛?”

    那来后院递话的客店小厮也有些不安,闷着头说:“咱们客店也是几十年的老营生了,从未有过入贼的事情……”

    昨晚又是狗叫又是有人上街追拿,动静不小,客店里也有更夫和巡夜之人,当然知道了此事。

    “所幸各位客官没什么损失,只是有一就有二,掌柜的和主家都担心日后贼人还会再来,所以去报了官。”那小厮见梁山伯年轻,说话也自在些,“李县令听说昨夜遭了贼,又听说是城门卒子推荐的我们家店,怕贵人们对此地产生不好的印象,立刻派了捕头和衙役来查探。”

    梁山伯听完来由总算了解了始末,但还是抱歉地笑了笑:“我明白了,但是能做主的人都出去了,而且昨晚我睡得太死,什么都不太清楚。”

    “这……我也只是传话,要不这位公子去和大堂的差役们说说?”

    客店的小厮也没指望这队伍的主人会出去见一群皂吏,毕竟一看就知道是能用马车的高门出身。

    他想着就算最多派个管事打发,至少有人出去见这些官府里来的人,否则一群拿着哨棒的衙役留在大堂里,他们也不要做生意了,还不知道传出什么样的名声。

    若今日真是马家的管事在这里,还真不一定会理这些差吏,管他们想什么,他们今早都要离开了,抓贼是官府的事情,左右他们没丢了东西,闹大了对他们的名声也不好。

    但这小厮遇见的是宽厚心肠的梁山伯,其父又曾经是县令,知道治理一地,尤其是有高门路过,有什么岔子最是担心,所以听过之后并没有什么犹豫,干脆地跟着他去了大堂。

    那小厮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好说话,千恩万谢地领着他见了那一群官府来人,满脸感激涕零。

    见到后面终于来了人,衙役之中一名年约三十来岁的精壮男子向前一步,对着梁山伯施了一礼。

    “小人是此地的捕头,封此地李县令之命前来问询昨日进贼一事。”

    梁山伯点了点头,温和地说:“昨夜是进了贼,但是没丢什么东西,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职责所需。”

    那捕头解释,又详细问了他们的身份,是不是带了大量财物,有没有惹过仇家,目的地为何,是如何发现的贼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等等。

    梁山伯捡些不要紧的说了,也说了是队伍里有人养了看家的猎犬,猎犬发现的贼人,没抓到贼也没看见贼的样貌影子。

    “那如何确定是进了贼?也许只是那狗半夜随便叫叫而已,是不是有发现什么证物?”

    捕头眼中精光闪闪,双眼紧紧盯住梁山伯不放。

    这话问出来已经像是逼问,饶是梁山伯性子再好,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他见那人对此案如此重视,原本想如实说那狗的主人在狗嘴里拽下了一块人身上的布料,而那料子并非他们队伍里任何一个人所有,可话到嘴边心中一阵古怪,硬生生将它咽了下去。

    定了定神,梁山伯镇静地说:“我们的侍卫首领在墙头发现了不少脚印,围墙外也有凌乱的痕迹,诸位如果不信自可去车道那边的墙头查看,要是留下什么证据,何必你们来找我们,我们早就拿着证物去报官了。”

    “真的没有?”

    那捕头将信将疑,一双刀子样的眼神在梁山伯面上扫来扫去。

    梁山伯认得这样的眼神,当年他父亲手下最能干的捕快每次问案之时也是如此声势,许多做贼心虚的人一见便吓得吐露出了真相。

    只不过后来父亲最倚重的那人,在他父亲死后却消失无踪……

    想到此,梁山伯也没了和他在纠缠的心情,敷衍地点了点头:“是,没有。此间队伍的主人是吴兴太守之子,我只是他的同窗,随同他一路北上的,你若觉得问的不够清楚,可以等马兄回来,但我不保证他会见你。”

    这便是送客了,那捕头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见梁山伯再三确定没有证物,便留下三四个差吏等待,等他们走后,再去他们住的院子里查探贼人的影踪,自己却先行告辞,回去覆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出去的诸人陆陆续续回返,马文才等人自然不会从大堂进出,而是从后面贵客走的车道回来。

    他们一回来便发现梁山伯等在院中,而院子里的力士们动作也加快了不少,马文才当先便过去问了。

    “你是说,那钱塘县令派人来过了?这么快的消息?”

    马文才和梁山伯一般,也是心中觉得有些古怪。

    “说是客店的掌柜天不亮就去报了案,李县令不敢得罪高门,又怕我们对此地治安产生不好的印信,便一早来了。”

    梁山伯心思细腻,话语间都是狐疑:“但是他们要大清早就得到了消息,不会不知道住在这后院的‘贵人’都前呼后拥的去集市了,为何在无人做主的时候派人来问案?”

    马文才一听,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除此之外,他们似乎是来确定什么的,不但问了我们是什么人、去哪里,还反复问我为何知道是有贼入室,是不是那贼留下了什么证物。”梁山伯问:“他为什么老是反复提及证物?”

    “什么证物?”

    身后跟着侍卫首领的陈庆之迈入院中,听到梁山伯那边在说证物云云,立刻关注了过来。

    “子云先生。”

    “子云先生。”

    梁山伯和马文才连忙见礼。

    见陈庆之回来了,两人也就没再胡乱猜测,梁山伯将刚刚官府来人的事情提了,又重点说了那衙差询问证物之事。

    “学生看那捕头应该是干吏,会这般问我,也是看出我并非高门,也不是队伍里能做主之人,加之看起来年轻又是学子,态度强硬点也许能问出来。”

    梁山伯皱着眉。

    “但他越是在我身上用这些刑讯的手段,我就越是觉得古怪。我们是被贼光顾的受害之人,又不是贼,就算要问案,也不该用这种语气问我们,我心中有疑,就没说那片布料的事,用墙头脚印搪塞了过去。”

    他早上听傅歧说狗咬下了一片布料就知道来人托大了,大概是临时起意,但只以为是贼,就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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