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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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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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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郁,窗外的城市渐渐陷入沉寂,惊心动魄的一天就这么偃旗息鼓了。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睡得安稳,薄槿晏疲惫的闭上眼。

    下午卢医生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他过于紧张夏眠才会产生那些臆想,连做梦都梦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晚无意识掐她的举动让他吓坏了,醒来都一身冷汗。

    薄槿晏知道自己出问题了,和五年前一样……

    五年前夏眠离开,他以为自己可以找到她,然后好好安排她的生活和将来,可是还是错过了。夏眠去了他找不到的地方,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大,失去一个人,就孤单了全世界。

    他的生活彻底的安静无声了。

    从小的遭遇让他的世界灰色压抑,他一直生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夏眠出现,她陪着他成长,可是她隐藏在乖顺外表下那层脆弱和无助,让他看到了自己。

    在外人眼里他是值得羡慕的,锦衣玉食,有着良好的家境,但是谁也看不到他故作冷漠之下的真实内心,连夏眠也看不到。

    他不喜欢说话,不代表他不想要人关心,他孤单了太久,母亲自私到只想利用他,亲生父亲也同样只想利用他复仇。

    他知道这罪恶丑陋的真相比夏眠要早了许多年,这些年,他备受煎熬。可是他无处诉说,除却他沉闷冰冷的个性外,他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这世界实在太肮脏,他最亲的人尚且如此,他还能相信谁?

    他夺走了属于夏眠的一切,没有人知道他有多自责。他亲眼目睹过夏眠在孤儿院的悲惨境遇,他知道了夏眠的真实身份,却依旧无能为力。

    他那么爱的人,却因为自己受尽了磨难。

    可耻的是,他是自私的,他想永远的占有夏眠,不能冒一点点失去她的危险。

    母亲一次次威逼,薄槿晏焦躁不安,他保护不了自己爱的女人,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他没有强大的力量和卫芹抗衡。

    那时候他暴躁极了,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内心潜藏了一股几欲爆发的怒火。

    直到夏眠彻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他藏在心底的那头野兽终于吞噬了他所有狼。

    谁也不知道薄市长的公子曾经在疗养院院住了两年,那时候他更加沉默了,整整两年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会控制不住的癫狂。甚至有伤害他人的危险行为发生过。

    治疗了很久,他才慢慢康复一些,但是长时间没和人交流让他产生了短暂的语言障碍,后来说话就更加少了,不知道情况的人都当他是从小自闭所致,反正他小时候就不爱笑不爱说话的。

    后来出院之后他就搬出了薄家,自己一个人住,他犯病那两年石唯一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薄槿晏有次险些将她掐死,犯病时还用杯子砸破过她的脑袋,到现在她额头上还留着浅浅的伤疤。

    后来石唯一会在他身边就是因为这件事,薄槿晏内心对她有几分歉疚,每次太恶毒的话都说不出口。

    再在电视上看到夏眠的公益广告让他震惊了很久,那时候盯着电视心脏几乎都停止跳动,他看着那张五年不曾见过的脸盘,全身都难以自持的颤抖起来。

    他的夏眠终于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疯子,爱的太疯狂,内心阴郁偏执,他这种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惧怕。可是夏眠是他唯一的念想了,他放不开,也舍不掉。

    用尽一切办法逼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也是卑鄙的,一边鄙视卫芹的不择手段,他自己也同样恶劣,明知道夏眠心里在摇摆不定,却还是执拗的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

    终于如愿将她留在身边,可是心里还是不安。

    怕她离开,怕她逃掉,他只有她了,可是她身边还有那么好的漠北……她不是他,没那么偏执,也并非非他不可。

    更何况他还是她仇人之子。

    薄槿晏内心烦躁不安,但是他故作镇定,从未露出过一丝端倪。这种事他已经太过熟悉,可以顺利骗过任何人,但是他没晚都睡不安稳,很怕睁开眼夏眠就消失不见。

    知道夏眠有了孩子他以为自己该松了口气了,可是噩梦开始了,他没晚都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境,梦里无一例外都是夏眠离开,她指责他的母亲,指责他的欺骗,指责他的可怕和疯狂爱情。

    薄槿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犯病,差一点,他就亲手杀死了他的夏眠。

    他害怕了,更加的焦虑不安,他借口出差去治疗,却没料到白忱会因为想考验漠北而绑架了夏眠,幸好他一直安排人跟着夏眠,这才急忙赶去。

    可是治疗推迟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恶化……

    ***

    薄槿晏抬手抚摸夏眠的脸盘,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他这么病态的爱情,会吓到夏眠吧?他一定要给孩子一个健康的父亲,给夏眠一份正常的爱情。

    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就要出生了,他要弥补亏欠夏眠和亦楠的缺憾,不可以再让这个家庭出现任何波澜。

    薄槿晏刚想入睡就感觉到身旁的女人浑身猛然一颤,夏眠倏地睁开眼,气息紊乱,额头上还覆了一层浅浅的薄汗,显然是做噩梦了。

    薄槿晏紧张的抱住她,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怎么了?不舒服?”

    夏眠看到他才吁了口气,濡湿的额头在他胸膛上摩挲着:“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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